过了几天,冯惠沉不住气就又来到团委,找高书记想问个明白。走到门口她仍然高声喊:“报告。”高书记在屋内答应了一声:“进来。”
冯惠走进屋,还未走到高书记跟前,就高声问:“高书记,印昂超的日记本,您看了吗?”高书记坐在办公桌跟前的椅子上,看着冯惠的这种毫不遮掩的样子就想笑。这哪里像个大闺女的样子?就说:“看了,我正要找你呢。你拿印昂超的日记本,他本人知道吗?”冯惠见高书记这样问,她毫不在乎,并不加任何思索地马上回答说:“不知道。”
高书记用非常严肃的口气说:“这样可不好,不要偷看别人的日记。”
冯惠觉得自己理直气壮,没有什么不对的,反而对高书记的态度有点意见,就说:“这怎么能叫偷看呢?如果没有鬼就不怕别人看。他中毒这么深,你不批评他?”高书记听冯惠这么说,觉着又好笑又好气,但他还是耐着性子说:“我们看人、看问题要全面看,不能抓住一点全面否定。我怎么没有看出他中毒深呢?你看他把马克思的话放在第一页,说明在他的思想里,马克思是最重要的,一般的同学中有几个像印昂超这样呢?有两句古诗,也并不能说,就是他中毒深。所以,我们看人一定要全面看。你以后要注意,不能带有偏见地看人,也不要再偷看别人的日记了。严格一点说这是侵犯别人的隐私权,你懂吗?”
冯惠本来满怀信心,希望高书记表扬她觉悟高呢,没有想到却受到了批评。但是高书记对印昂超的赞扬,倒是让她心里高兴。尽管她很不情愿,还是不得不承认错误,便说:“知道了。”高书记看到她已认了错,就说:“好了,回去吧!把日记本还给昂超。”
她垂头丧气地拿着昂超的日记本从团委出来。看到教室内有不少人,就把昂超的日记本放到了自己的书斗内。趁昂超不在教室的时候,冯惠把昂超的日记本放回了昂超的书斗内。这时她发现了昂超新买的《马克思与列宁的学习方法》,她拿在手里简单地翻了翻,看了看书内的目录,就把书放回到了原处。
冯惠在团委书记那里碰了一鼻子灰,她并不在意。对昂超她并没有放弃,而且满怀信心,想办法接近昂超。但是她还不敢向昂超表白自己的情感,因为她没有看到昂超对她有什么好感,也没有看到有什么反感。昂超并没有注意到她,所以她认为这主要还是接触太少。
当昂超在自己的书斗内,又发现自己的日记本时,也没有想那么多,根本就没有把它当作一回事。
很快暑假又来了,昂超自然还是留校。而冯惠由于对昂超特别关心,早就得到昂超要留校的消息,她为了和昂超增加接触的机会,也报名留校了。
几年来昂超因为诗淑艳送她的那段马克思的话一直激励他,再加上《马克思与列宁的学习方法》这本小册子,使他渐渐地了解了马克思。还有在初中时买的《天才与勤奋》的小册子,都介绍了马克思那种世界少有的刻苦学习精神,正是这种精神才使马克思成为全世界最伟大的无产阶级革命导师。他有一种好奇心,想更多了解马克思,了解什么是马克思主义?平时学习很紧,没有那个时间和精力,现在放假了。
一天他突然看到学校图书馆开着门,他趁此机会走进去。图书馆是和阅览室在一起的,里屋是图书室,外屋是阅览室。上初一时,因为县里开三级干部会,还在这里当作教室上过一个多月课呢。不过当时是数九寒天,这里很冷。而现是伏天暑日,非常炎热。他看到一排排的书架上摆满了各种书籍,昂超非常高兴,他特别喜欢书,而且从没见到过这么多的书。他挨个地找,当他找到马克思的《资本论》时,他高兴极了。《资本论》厚厚地,一共分三卷,第一卷还分上下册,第三卷也分上下册。昂超小心谨慎地从书架上取出来第一卷上册,拿到外屋的阅览室,找了一个合适的位置,坐下仔细地翻看起来。
卡尔·马克思,资本论,政治经济学批判。
原来只知道《资本论》,不知道还有一个名字,叫政治经济学批判。这使昂超又增长了一点知识。马克思的《资本论》是对旧的政治经济学的批判,从批判旧的、资产阶级政治经济学中,树立起自己的、新的、无产阶级的政治经济学。
马克思在第一版序言中说,“万事开头难,每门科学都是如此。所以本书中第一章,特别是分析商品的部分,是最难理解的。”昂超意识到这部马克思主义的理论巨著,对他来说,是多么的高不可攀,但他还是想看看,这种理论到底写了些什么?又是怎样的难以理解?
他看了一会,认为只是在阅读室看,是不行的,于是他办了借阅手续。把这本无产阶级革命的理论巨著带回了宿舍。他这样做完全是出于一种好奇心。因为放假了,一是有时间,二是人少,他看书也不会被人看见。
宿舍就昂超一个人,他想什么时间看就什么时间看,晚上整夜看书也不会妨碍别人休息。这种假期生活,昂超已经习惯。原来,还有闫慎和王冠民同他作伴,从初中毕业以后,就只有他一个人了。
这种理论书不是看小说,没有什么故事性,都是些纯理论,而且对昂超来说,确实高深难懂,尽管如此他还是坚持看下去,有时一段话要看好几遍。从第一版序言中他知道,“一个国家应该而且可以向其它国家学习,一个社会即使探索到了本身运动的自然规律----本书的最终目的就是揭示现代社会的经济运动规律-----它还是既不能跳过也不能用法令取消自然的发展阶段,但是它能缩短和减轻分娩的痛苦。”
“我的观点是:社会经济形态的发展是一种自然历史过程。不管个人在主观上怎样超脱各种关系,他在社会意义上总是这些关系的产物。同其它任何观点比起来,我的观点是更不能要个人对这些关系负责的。”
昂超隐隐约约地知道:这是对全书的高度概括。马克思在这部著作中揭示了现代社会的经济运动规律。这样他就更想知道,这个规律是什么?
接着昂超在法文版序言中找到了诗淑艳送给他的,也是日记本中一直写的座右铭。
“在科学上没有平坦的大道,只有不畏劳基沿着陡峭山路攀登的人,才能达到光辉的顶点。”这一段话同昂超抄颂的,虽然语言表达不完全一致,但是意思是不差的。昂超也为能够找到原出处而高兴。他不知道诗淑艳的这段话是从哪里得到的,也从来没有问过。他认为这不重要,只要她能够记住就足够了。
昂超继续看下去,第一章商品,商品的使用价值和价值……昂超看起来非常吃力的,因为看不见、抓不住,非常抽象。他看了一遍又一遍。
他要用马克思的那种精神和毅力,去学习马克思的书。他在想,这是对自己的考验,和将来的学习、工作相比,这应该是比较容易的。就这样他坚持读下去。
留校不只是在学校看书玩玩,休息休息,有时还要干些活。学校有一块菜地,有时也去菜地干点活。
一天中午,昂超拿着马克思的《资本论》看着看着,觉得有些瞌睡,于是他把床单盖在身上睡着了。
正在睡梦中,听到有人喊:“印昂超快起来,去菜地干活了。”昂超在迷迷糊糊中,就觉得有一个人走到自己的跟前,猛地一下把身上的床单掀掉了。昂超睁开眼睛看到冯惠站在身旁。
“你这是干什么呢?”昂超很不高兴地说。
“什么时间了还睡觉?走,干活去。”冯惠很粗鲁地说。
昂超慢慢地坐起来,他看到冯惠的样子,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,怎么这样鲁莽?虽说是熟人,但是最起码的礼貌还是应该有的吧。昂超对冯惠有点反感。但他知道,冯惠是开玩笑,也不好说什么。
冯惠坐在床板的旁边等待昂超,她看到床头有一本厚厚的书,于是拿起来,一看是马克思的《资本论》,对此,她没有任何兴趣,她没有说话,就把书放回了原处。
昂超有些不耐烦地说:“好了,走吧。”冯惠并没有注意到昂超的表情,她还是很热情地与昂超走得很近,并笑嘻嘻地与昂超说这说那。
暑期的太阳,很毒很毒,虽然已经是三点多将近四点钟了,但是太阳直射在皮肤上,仍然感到火辣辣的。昂超他们没有任何遮蔽阳光的东西,他们来到菜地,再加上菜地潮湿,太阳一照,好像蒸笼一样,汗水很快就流了出来。昂超他们是给菜地拔草。一共是七八个人,冯惠还是紧挨着昂超。
天气虽然很热,但是对冯惠来说,却一点也没有感到热,尽管是汗流浃背,可她能和昂超在一起,心情就特别好,什么热也感觉不到了。就这样大家有说有笑,直到六点多钟才收工回到学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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